第5章 第3节 青年深沉之不同一面

混乱中，结束了。

没发生过一样。

尚修跪地按压两三分钟后，李主任先是头部左右轻摇两下，然后手指抽动，再微微张开眼。

担架到了。

穿工作服的医护人员喊着“请让一下”，随即从人群中穿出。

他们一头一尾蹲下，其中一位迅速检查一下李主任的状况，冲另一位点点头，接着两人默契“一，二，三“同节奏地，将李主任稳稳移至担架，再次从人群中穿出，不见。

尚修这才试着起身，谁知腿麻，刚用力就一屁股跌坐地上。

他被自己逗笑了。

文闻去哪里都背着书包。

除了学习资料手机保温杯雨伞纸巾，还有酒精湿纸巾免洗液两种口罩医用手套止血贴红药水棉签布洛芬感冒药发烧药消食片。

只为以防万一。

但万万种万一，防不胜防。

例如大小便失禁。

她低头望着地面黄黄的液体，以及轮椅上的尿液痕迹，无从下手。

她从来没干过这些。

只是这一刻，她深深体会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身体健康，原来真如读物里的抽象描述：“一笔宝贵财富”。

她包里的全套装备，不过是以健康为前提的心理安慰。

文闻清楚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太脏了，就算戴好手套口罩，我也不想清理。

邱金看出来了。

因为他跟她说：

“麻烦你把窗户都打开。”

仅此而已。

救护车停在离会议室差不多两百米的马路边。

医院很近，但小区太挤，停车位难找。

一旦接到摘星学苑的急救电话，条件允许的话都会安排男医护人员搬抬。

从会议室到马路边，全程摄像头拍摄。

对医院跟社区而言，只能通过一举一动都在明面下可供查看，才能避免突发责任。

很多时候，老人家子女不在身边，事后反倒更加追究。

李主任就是典型。

他的一儿一女也跟他一样，但凡自身利益相关，事无巨细有理没理，都死不罢休。

因为装电梯的事情，李主任在居委也曾情绪激动突然按住心口倒地不动。

救护车送去医院后，他儿女轮番跑来质问追责。

幸亏有摄像头记录，事情才不了了之。

所以这次，陈书记很冷静，首先叮嘱秦智勇用手机拍下自己呼叫救护车的全过程。

陈书记并非对老人家的生命无动于衷，只是根据以往经验，确保每一步无失误无可指责更重要。

更何况李主任又棘手又有前科。

很冷漠，但最佳。

许欢将这一切收进眼里：

一边是尚修跪在地上给李主任进行急救。

大家聚集过来后，尚修担心空气不流通大喊“请不要围在这里，散开一点！”的时候，为了保持按压的节奏跟力度，声音变得又喘又哑。

另一边，则是陈书记先在秦智勇耳边说了两句，接着站起来，拿好手机，扯平衣服摸顺头发，进入围观人群，示意他们散开。

因为知道他是谁，大家很自觉让了道。

终于，他选好位置（李主任的头部上方，正对人群），蹲下，拨通手机。

陈书记讲电话的时候，神色凝重。

秦智勇则蹲在陈书记的正面，给他拍视频。

讲完大致情况确定好地点，陈书记挂断手机。

然后，他转身面向尚修跟李主任，身体前倾，关切状。

秦智勇此时已经将视频切换成拍照，前后左右不同角度找寻陈书记的最佳特写。可能担心拍摄素材干瘪，陈书记给自己找了些事做：

他将李主任带来的散落一地的材料拾掇拾掇，拍好叠齐，垫在李主任的后脑勺下。

其实在尚修将李主任身体放平的时候，已经在他头部下方放了些周围能抓到的纸张材料，只不过因为事出紧急，垫了薄薄一层而已。

就这样持续到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到来。

担架摆放在尚修对面的另外一边，挡住了陈书记。

陈书记不得不让位，悻悻起身，

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角度进行拍摄，消失了一下。

救护车来的时候，李主任已经张开眼动了几下，但尚修还不敢放松，直到医护人员接手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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